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四大”对a股发出2018年首份“无法表示意见”审计意见。
4月28日，普华永道发布对天马股份2017年年报的审计报告，表示不对天马股份财务报表发表审计意见，“我们无法获取充分、适当的审计证据以作为对财务报表发表审计意见的基础”。
这几乎是对财务报告真实性的深度质疑，其要传达的含义是，审计师认为审计范围受到了限制，且可能产生的影响重大而广泛，审计师不能获取充分的审计证据。
更直白的理解是，审计师不对这份财报的真实性、质量负责，不确定是否存在重大错报。
根据审计报告，普华永道出具上述意见，主要是审计师对于天马股份的预付款项、对外投资基金合并、投资款等的商业实质进行审计时，未能获得充分、适当的审计证据。
一个有趣的细节是，在审计报告中，审计师两次发现，天马股份交易对手方的公司邮箱尾缀居然与上市公司大股东控制的另一家公司一致，其中一家公司甚至连注册地址都和天马股份在北京的办公地点一样，但管理层坚持认为二者不存在关联联系。
据券商中国记者统计，截至目前，两市共有17家公司2017年年报被审计师出具“无法表示意见”，同时有34家公司被出具了“保留意见”,72家公司被出具了“带强调事项段的无保留意见”。
“无法表示意见”是个啥意见？
作为上市公司财报质量的重要保障，财报是否经过审计师确认安全，是投资者判断上市公司质量的重要依据，那么这次的“无法表示意见”到底是啥意见？
一般而言，审计师的意见共有5类，依据对财报质量评级可以排序为：标准的无保留意见、带强调事项段的无保留意见、保留意见、无法表示意见、否定意见审计报告。
其中，“标准的无保留意见”是最高级别，表示“审计师认为被审计者编制的财务报表已按照适用的会计准则的规定编制并在所有重大方面公允反映了被审计者的财务状况、经营成果和现金流量”。
此外，“无法表示意见”是倒数第二级的审计意见，表示审计师不能获取充分的审计证据，已经算是对财报质量的深度质疑；”否定意见”在a股中较为少见，表示审计师认为财务报表整体不公允或者没有按照会计进行编制。
不过，如果这些解释太过晦涩，我们也可以参照网络流传的通俗版解读：
需要说明的是，上述表格可以通俗地说明审计意见的含义，但并非严格的解读与理解。
根据公告，普华永道是在2017年11月才接手天马股份的审计工作，至今才过去5个月时间，此前的会计师事务所是天健会计师事务所，而天马股份当时变更会计师事务所的理由是“为了更好地适应公司未来业务发展的需要”。
天马股份为何被“无法表示意见”？
根据审计报告的说明，普华永道认为无法表示意见的事项有四大项：
1采购款项：异常优越的付款与交货条款
主要事项是，天马股份在2017年新增了一家新的供应商东方博裕，但给予的采购条款异常优越，不仅全额预付、还允许九个月后交货，同时采购规模远超过往的同类交易，截至去年年底，该笔采购设备尚未到货。普华永道认为，天马股份无法合理解释该预付款的商业实质。
具体而言，于2017年12月末，天马股份与深圳东方博裕签订了一系列合同采购钢材及机器设备，并于釆购合同签订后的三天内全额支付预付款项共计人民币5.666亿元，其中预付钢材款人民币4.6亿元，预付机器设备款人民币1.066亿元，采购合同中没有约定交货时间。
管理层后又提供了天马股份与东方博裕于2018年2月12日签订的补充协议，约定交货日期为2018年9月30日前。
审计师发现，“东方博裕为天马股份2017年度新增供应商，此前与天马股份没有发生过任何交易。此外，天马股份以往与其他供货商采购时，一般按照货物的到货情况分期付款，且交货期一般为3个月，与东方博裕的上述采购合同约定明显不同。”
此外，于2018年1月2日，天马股份的全资子公司 “喀什耀灼又向东方博裕支付了1亿元，计入“预付款项”科目。
审计报告提出，该笔钢材采购款远大于天马股份2017年实际刚才采购额，管理也没有提供关于该笔钢材的相应的生产及销售计划。
2投资基金：53家间接投资企业要求并表
又是一个并表创造奇迹的案例。
主要事项是，天马股份在2017年年报中，要求将一家投资合伙企业“天马诚合”进行并表，而一旦并表后，主要会造成天马股份财报中的可出售金融资产增加15.47亿元、其他综合收益税后净额增加1.45亿元。
审计师称，天马股份管理层在财务报表批准报出日前两天（4月25日），要求将天马诚合进行并表，因此未能及时向审计师提供天马诚合与其子公司“喀什诚合基石创业投资公司”的财务报表的明细账户及大部分相关的会计资料，导致审计师无法执行相关审计工作。
此外，审计师也对上述的“可出售金融资产”的记账方式提出了疑问。
审计报告称，天马股份的这家子公司天马诚合，是在2017年用现金16.61亿元收购了喀什基石的股份，而后者拥有56家被投资公司，均别天马股份的财报列为 “可供出售金融资产”核算。值得留意的是，收购前，喀什基石由天马股份第一大股东徐茂栋控制。
审计师提出，按照投资协议，上述53家公司中有51家被投资公司规定，喀什基石有权向被投资企派驻董事。
管理层给出解释是，虽然有权派驻董事，但喀什基石实际未对该51家被投资企业派驻董事，因而未对该51家被投资企业的经营决策具有重大影响，故不把该51家被投资企业作为长期股权投资并以权益法进行核算。
3投资款：对方邮箱尾缀与实控人公司一致
天马股份的一家子公司计划向北京朔赢进行增资，以此间接投资一家商业银行，但审计发现，北京朔赢的公司邮箱尾缀，居然与天马股份大股东控制的另一家公司一致。
具体而言，天马股份的全资子公司喀什耀灼与北京朔赢科技于2017年11月10日签订的投资意向书，喀什耀灼拟通过向北京朔赢增资的方式，以北京朔臝作为投资平台，再行投资于某商业银行，从而达到喀什耀灼间接投资某商业银行的目的。
审计师表示，“我们发现，北京朔赢的公司电子邮箱后缀与天马股份第一大股东徐茂栋所控制的一家注册在北京的公司一致。尽管如此，管理层确认天马股份与北京朔臝并不存在关联关系。”
根据审计报告，管理层未能说明该投资事项及该笔投资款的商业理由及商业实质，以及对该逾期未收回投资款的可收回性评估。同时，如果北京朔臝与天马股份不存在关联关系，管理层无法合理解释，为何北京朔赢的公司电子邮箱后缀与天马股份第一大股东的关联公司一致。
4已撤销投资款：注册地址与公司办公地点一致
天马股份的全资子公司和北京天瑞霞光签订了增资协议，虽然增资计划落空，但审计师发现，北京天瑞霞光的注册地址与天马股份的北京办公地址一致，邮箱尾缀也与大股东控股的另一家公司一致。
审计报告称，天马股份的全资子公司喀什耀灼与北京天瑞霞光”签订了增资协议，于2017年8月31日，喀什耀灼向天瑞霞光支付投资款人民币1亿元，计入“长期股权投资”。2017年9月28 h天瑞霞光与喀什耀灼又签订了 撤资协议，并于2017年9月29日返还喀什耀灼人民币1亿元。
根据撤资协议，撤资原因为签订合同后的客观条件发生变化，致使原合同目的无法达到，继续履行己无必要。
审计师表示，背景调查结果显示，天瑞霞光的注册地址与天马股份在北京的办公地址一致。天瑞霞光的公司电子邮箱后缀与天马股份第一大股东徐茂栋所控制的一家注册在北京的公司一致。“尽管如此，管理层确认天马股份与天瑞霞光并不存在关联关系。”
审计报告称，若天瑞霞光与天马股份不存在关联关系，管理层未能合理解释，为何天瑞霞光的办公地址及其公司电子邮箱后缀与天马股份及其第一大股东的关联公司存在上述关联情况。
a股有17家公司“无法表示意见”
据券商中国记者统计，就2017年年报来看，两市没有一家公司被出具“否定意见”的审计意见，被出具“无法表示意见”的公司有17家，被出具“保留意见”的公司有34家，被出具“带强调事项段的无保留意见”的公司72家。
就上市板块来看，上述“无法表示意见”的17家公司中，主板上市公司有8家、中小板公司有6家、创业板公司有3家，其中传媒板块股股3家、农林牧渔2家、有色金属2家、综合2家。
被出具“无法表示意见”的公司中，只有乐视网与天马股份的市值超百亿，分别达到183.12亿元和100.86亿元，分别是被立信会计师事务所、普华永道中天会计师事务所进行审计。
其次市值较大的公司还包括华信国际、工大高新和天业股份，当前市值分别为99.54亿元、95.4亿元和88.55亿元，审计单位分别是上会会计师事务所、中准会计师事务所和瑞华会计师事务所。
就会计师事务所来看，立信会计师事务所发布了最多的“无法表示意见”，共发布3份，涉及公司包括乐视网、st保千里、宝德股份；其次是众华会计师事务所对2家公司发布“无法发表意见”，涉及公司包括富控互动和st尤夫。
此外，发布“保留意见”最多的会计师事务所则包括立信会计师事务所、大华会计师事务所、中喜会计师事务所、信永中和会计师事务所和大信会计师事务所，均发布了3分“保留意见”的审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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